傲慢與偏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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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偏見17
簡沒想到會收到一封來自喬治安娜的來信, 雖然當時的確交換過朗伯恩的地址,但是她以為這幾個月來她都沒有動靜,就是不會給她寫信的, 沒想到會在這時收到。
伊麗莎白也挺緊張, 她嘴上說不在意賓利先生是否結交了其他的女朋友, 實際上還是在意的。
所以簡讀這封信的時候,伊麗莎白也想從中聽聽有沒有提到那位先生的話, 以蛛絲馬跡來判斷一下,賓利小姐的那些話是不是危言聳聽。
可是要叫她失望了。
這封信只字未提過賓利先生, 倒是提起了她的哥哥達西終於回到了倫敦,能夠陪她住上一陣子。
喬治安娜寫到,現在就盼望著能夠和簡重聚,她還有不少小東西要送給她。
她問簡,還要在鄉下待上多久, 因為離開之前,簡就說可能會住上幾個月。現在幾個月已經過去,小丫頭等的有些急了,不知道說的究竟是幾個月,才忍不住寄出這封信。
喬治安娜還提到了幾首最近她學到的新曲子,簡知道她十分喜歡音樂,經常整天的都在彈琴和唱歌。自從和簡認識之後,她對畫畫、設計服裝也有些著迷,她這次還略帶羞澀的隨信寄來了兩張她設計的稿件,讓簡幫她參詳參詳。
簡讀過她的信之後,又認真的看了她的兩幅設計圖, 筆觸還很稚嫩,幫她挑出有問題的地方, 小姑娘第一次著手設計,肯定會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啊。簡可有耐心的一條一條幫她列明。
簡又大大的誇讚了一番喬治安娜閃光的靈感,隨信附上另外兩張修改過的設計,便將信紙放好,等第二天讓人統一送到布萊頓去。
伊麗莎白也是聽她讀完信的,雖然沒聽到賓利先生的只言片語,有一點點失落,伊麗莎白還是為簡交到這樣一個對她充滿信賴的朋友,而為她感到高興。
伊麗莎白說:“我聽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你,她也不會是個像威克漢姆描述中那樣的姑娘,那可寫不出這樣謙遜的信來。”
簡想到當時知道喬治安娜身份的心態,還以為她會是伊麗莎白的小姑子,會成為自己的親戚。可是,現在她的哥哥達西先生竟然很可能成了伊麗莎白感情路上的阻礙者,勸阻了賓利先生不要回來朗伯恩的幫兇之一。
簡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一句,真世事無常,不知道事情還要發展成什麽走向。
簡說:“也許,過不久你就有機會認識她了。”
朗伯恩這棟房子裏,最近的氣氛的確不怎麽好,伊麗莎白表面上如常,實則心情抑郁。班納特太太就比她更加嚴重了,因為柯林斯和夏洛蒂要辦婚事了,柯林斯又來了!
他不去住盧卡斯府上,而是仍然跑到朗伯恩來,這實在叫人覺得莫名其妙。
特別是在他整個白天都跑去盧卡斯府,而晚上又要回來睡覺,還要反反覆覆地向班納特t太太和班納特家的小姐們道歉,為的是他白天時間都用來陪伴未婚妻了,無暇他顧,所以怠慢了她們。
班納特太太不能接受的是,一點也不漂亮的夏洛蒂,她一向覺得比她女兒們差遠了,可日後夏洛蒂將代替她成為這棟房子的女.主人。
所以班納特太太總要埋怨簡,覺得就因為她沒有答應柯林斯,而現在讓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占了便宜。
要知道,現在盧卡斯太太一見到班納特太太就笑得特別開心。
班納特太太感覺,盧卡斯一家私下一定經常要討論,日後得到朗伯恩後的生活。搞不好他們都規劃好了全家都要搬過來,想想這些,班納特太太那脆弱的神經就受不了了。
還有賓利先生,他離開了之後一直未回,現在鎮上的人都在議論賓利整個冬天都不會回來。
她曾經寄予最大希望的二女兒的婚事眼見也要黃了。
班納特太太整日在家裏怨天尤人,她責怪簡,簡就躲開她,跟她打起了游擊戰,或者左耳聽右耳出,完全不當是一回事。
班納特太太口無遮攔,又去責怪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本就承受著巨大壓力,受不了,便和班納特太太吵了起來,這是母女倆第一次爆發爭吵。
伊麗莎白訴說著,如果不是班達特太太太得意,炫耀的太過厲害,四處都跟人說她和賓利先生就要結婚了,她也不會有今天這麽丟臉的情況。
班納特太太頭一次被乖順的二女兒頂撞,直嚷嚷著:頭疼的更厲害了。
簡覺得伊麗莎白這樣和媽媽整天對著也不是辦法,心情本就糟糕的情況下,若是再聽到鄉村的風言風語,肯定會更加難受,不如出去散散心。
很快進12月了,每年舅舅一家都會來朗伯恩,大家一起度過聖誕節。
簡勸伊麗莎白,在聖誕節過後可以去倫敦住上一陣子,伊麗莎白可以和她一起住,也可以偶爾去舅舅家小住,那邊人多熱鬧些,和表弟表妹們在一起,不會有多少獨處的時間留給她想煩心事。
簡也打算在聖誕節之後離家,因為這個節日是最重要的,每年家人都要一起過。這個節日過後,馬上就是新年伊始了,簡也無法再在鄉村長住下去,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靠遠程的信件來把控。
伊麗莎白覺得這個提議可行,離開家一段時間,去接觸一些別的人和事,也許真的可以換一換心情。
在聖誕節之前,夏洛蒂和柯林斯舉行了簡約的婚禮,她要和她的先生搬到漢斯福去了。在離開之前,她緊緊地拉住伊莉莎白的手,讓她的好朋友答應她,一定要多給她寫信。等到3月份,她的父親盧卡斯先生和她妹妹去漢斯福的時候,她希望伊麗莎白也能去做客。
伊麗莎白自從夏洛蒂答應了柯林斯的求婚,已經覺得和這位朋友中間有了些微的隔閡,不再像之前那麽無話不談,不過,還是無法拒絕朋友如此誠摯的邀請,特別是在夏洛蒂的帶了一絲祈求的時候。
伊麗莎白看得出來,如果她不給夏洛蒂寫信,那她肯定會覺得整日對著柯林斯日子有多麽枯燥無聊。
柯林斯得知妻子邀請了伊麗沙白堂妹,他便又極力的勸說妻子邀請簡一起去,他是鐵了心的想讓簡見識見識他那一所不錯的房子,還有他推崇備至的羅辛斯花園。
他一定要讓簡親眼見一見,她究竟錯過了什麽。
夏洛蒂對簡發出邀請的時候有一絲絲的尷尬,不過她既然決定和柯林斯朝夕相處成為夫妻,已經在努力的克服這種尷尬了。
簡沒有直接答應她,只說到時候沒事兒的話,可能會和伊麗莎白一起去。
伊麗莎白當然是極力的希望能和簡一起的,她只是出於對朋友的面子答應夏洛蒂,可是在沖動答應過後,她並不想去一幢只有柯林斯和夏洛蒂的房子。如果簡能夠陪她一起去,那事情就另當別論,可以好好享受那一趟旅程。
聖誕節前的星期一,嘉德納舅舅,舅媽到了朗伯恩,班納特太太十分的欣喜。
嘉德納舅舅是一個通情達理,頗有紳士風度的人物,他比他的姐姐受到更好的教育,見識也廣得多,雖然出身商界,教養和風度都是上流,就是內瑟菲爾德的那一對挑剔姐妹來了,也會不敢置信的。
嘉德納太太是個比班納特太太以及菲利普斯姨媽小好幾歲的女子,她和藹聰慧,又很文雅,也深得幾位外甥女兒的喜愛。
嘉德納太太一進屋,先是分發禮物,然後再說一說最新的流行服飾,她拿眼睛看了眼簡,說:“最近倫敦有一家叫依蓮娜的店,特別出眾,總能推陳出新,衣服的款式幾乎引領了半個倫敦時尚的潮流。”
班納特太太接著問了幾句話,於是,嘉德納太太就知道了,班納特太太還不知道那家風靡了太太小姐們的店鋪是她的女兒搗鼓出來的。
要知道這幾個月來,嘉德納夫婦都很為那家店擔心,怕它背後的出資人自己的外甥女虧錢。等到看著它蒸蒸日上,欣慰的同時,也是伴隨著對簡的擔憂。
嘉德納太太覺得這樣也好,悶聲賺大錢,越少人知道店的幕後主人,那就越少給簡帶來非議。要知道還未婚的女孩子可少有這樣拋頭露面下場經商的,那可能會影響她日後的因緣。而班納特太太絕對不是一個能夠守住秘密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不論好事壞事,可能會傳得人盡皆知。
班納特太太對著弟弟弟媳當然有很多苦要訴,很多牢騷要發,她說自從上一年他們走後,她在這個家裏受了很多委屈,兩個女兒本來都快要出嫁了,到頭來只落得一場空。
當聽到班納特太太差點把大女兒簡嫁給柯林斯,又在和其他外甥女的談話中知道柯林斯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之後,嘉德納太太坐不住了,覺得有必要好好勸一勸班納特太太,那位先生和簡根本不相配。
她勸班納特太太實在沒有必要那麽著急的給簡找婆家,簡絕對可以在追求者當中挑一個十分合心意的做丈夫。
嘉德納太太早就在和簡以及伊麗莎白通信的時候,大體上就知道了他們家裏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為了體貼外甥女兒們起見,只是稍微敷衍了班納特太太幾句,便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嘉德納夫婦在朗伯恩呆了一個星期,沒有哪一天不赴宴的。
有時候在菲利普斯府上,有時候在盧卡斯府上,有時候又在軍官那兒。
班納特太太小心周到的為她的弟弟和弟媳安排得十分熱鬧,以至於他們夫婦不曾在她家裏吃過一頓便飯。
家裏有宴會的日子,必定就有幾位軍官到場,每次總是少不了威克漢姆。
在這種場合下,他顯然成了社交達人。
也有一個挺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是班納特太太特地安排的,因為威克漢姆和嘉德納太太的家鄉在肯特郡的同一個地方,他總是能說得出一些嘉德納太太認識的那些老朋友們一些她所不知道的趣事兒,這倒是讓嘉德納太太大出意料的欣喜。
伊麗莎白都已經恢覆了很多精神,至少在外人看來,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失戀的苦惱,反倒是讓人看得出來威克漢姆這位全場最英俊的小夥子總是對她殷勤相待。
至於簡,對這位人人喜歡的軍官,一向頗為冷淡,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好在,威克漢姆也沒有主動往簡面前湊,非要來討她的歡心。
他和伊麗莎白,莉迪亞,凱瑟琳都走的挺近的。
在達西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威克漢姆在整個布萊頓都開始散布著消息,說他被達西先生用權勢奪走了他本該得的東西。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達西是怎樣虧待了他,已經不是之前的知情人私下談談了。眾人本來就對達西嚴峻冷酷的印象更深了。
威克漢姆像個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如魚得水的交談,似乎每個人都跟他有點心照不宣的小秘密,讓人以為跟他才是一國的。
這一天,他出奇的來到沈靜的簡面前,試探著說著油滑的話:“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坐在你旁邊嗎?”
簡坐的是一張小型的雙人沙發,她掃過四周,還有很多空位,對於突然靠近的威克漢姆說道:“我想我們家的椅子還夠坐,不至於失禮到了讓客人和主人擠在一塊。”
威克漢姆輕笑,t好像發現了她的小秘密似的,他坐在了她隔壁的沙發上,腦袋向這邊湊近了說話,這樣距離仍然離得很近,“我知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了,班納特小姐。”
簡擡眼:“哦,真的嗎?”
他對簡低聲說道:“你喜歡達西,費斯威廉·達西竟然也有人喜歡。不過這也並不讓人太意外,無數淑女對他的身份和財產趨之若鶩……”
他故意頓了頓,好像是等著簡為被拆穿這虛榮的心思而感到尷尬,然後才接著說:“不過我跟你說,他總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俯視一切,他只看得到利益,可沒有人能贏得他的心。”
簡冷冷的說:“請你不要說這些不實的話。”如果換個真的喜歡達西的女孩子,恐怕已經被他這話弄的心神不寧了吧。
威克漢姆仍然笑的人畜無害,好像是一個最知心的人,“你不用不承認,我已經猜得到了。”
簡的確有些苦惱,說:“能告訴我是怎麽猜到的嗎?”
威克漢姆:“在聽說過他對我做的事情之後,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討論過這件事,只有你班納特小姐,我觀察過了,你從不開口批判達西,這還不夠明顯嗎?”
她信任達西!在威克漢姆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竟覺得十分有趣。
達西那樣冰冷的人竟然還有人信任他,相信他。
在聽說班納特小姐是在內瑟菲爾德舞會上唯一一個和達西跳舞的姑娘之後,他就知道,在他見到簡之後感覺到的那一絲絲違和感是什麽了,她和達西對待他的態度很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都從不輕易相信他說的話。
簡忍不住想笑,他自以為捏住了她的秘密,接下來不是跟她談條件就是想借此跟她深交了,再一步一步的被她給蠱惑住吧。
他這到底是天生的技能,還是後天在無數個女孩子身上鍛煉出來的把戲?
簡說:“讓我提醒你,威克漢姆先生,你不會忘了,你是怎麽跑到民兵團來的吧?”
威克漢姆眼神微閃,神色卻保持著鎮定:“當然記得,是出於我朋友丹尼少尉的熱情邀請,而我剛好要想要找一份事做,事實上證明,來到這兒是對的,軍團還有布萊頓這裏簡直是太好了。”
簡悠悠的說:“是嗎?為什麽我所知道的是另外一個版本,難道不是在北安普頓待不下去了嗎?”
他的瞳仁兒猛地一縮,僵硬道:“什麽?……你知道什麽?”
簡說道:“布萊頓是個安寧的小鎮,不該被意外打破這份平靜,如果你能低調一點的話。”
威克漢姆:“所以你這是威脅?”
簡說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你不會以為暫時躲到這裏就真的沒人知道你的事了吧?”
威克漢姆已經不再維持假笑:“你聽誰說的?達西?他還在調查我?”
簡卻淺笑著說:“我差點要以為,之前聽到的關於你善解人意的盛讚都是假的了,你難道聽不出來嗎,先生,我在認識達西先生之前就聽過你的鼎鼎惡名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有些冷硬的問:“你想怎麽樣?”
很神奇的,他那張英俊的臉在他含笑的時候,眼睛似乎就含著情,很是吸引一些無知少女和少婦們,可是當他板起臉的時候,他的五官就會顯得有些苛刻。
簡說:“很簡單,離我家的妹妹們遠一點。”
他立刻能屈能伸,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好的好的,我一定照辦。”
他那樣子顯得很無辜又弱小,好像簡是什麽強惡勢力逼迫了他什麽一樣。
簡知道這必然是這人的假象,她的聲音正經嚴肅:“我沒有在開玩笑,你也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容身之地,這麽快就容不下你吧。”
她的眼神卻似乎還帶著一點笑意望向他,任誰看了兩人也只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不會想著她口中說出的是威脅的話,不會想到剛剛有一場多麽劍拔弩張的對話。
過來找威克漢姆的莉迪亞就有些嫉妒說:“哦!看看你們兩個,看來很聊得來啊。”
她嬌氣的對簡說:“簡,把威克漢姆還給我吧,你已經占著他夠久了,我要帶他去跳舞了。”
簡仍然看著威克漢姆,威克漢姆對視上她的眼神,不會錯過其中的威脅意味,他不動聲色的揮開莉迪亞過來挽住他胳膊兒的手,在莉迪亞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說:“抱歉,我今天不太想跳舞。”
上次弗蘭克已經查到這家夥是個爛賭鬼,四處欠債躲債,之前在北安普頓也混得風生水起,不過在幾乎所有認識的人都被他借過騙過無力償還之後,他就人間消失了。
簡知道他大概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一樣的套路。
而他養在布萊頓的肥羊,當然就是那些很欣賞他的人們,當然,如果他把主意打到班納特府上,那就要讓他失望了,班納特家可是沒什麽餘錢給他借給他騙,而且姑娘們的嫁妝也遠遠不夠他揮霍的。
只要是他想走正常的跟人真結婚的途徑,班納特家就應該不在他的目標之內。
簡派人盯著他防著他,防的是他的不正當手段。就好比原著中,他甩開其他人,帶著懵懂無知的莉迪亞私奔,最後班納特府上顏面掃地不說,還要他們家這一方出錢幫他擺平債務,他才肯和利迪亞結婚。
不然,莉迪亞就永遠披上私奔不貞的罪名,沒有體面的紳士會和她結婚,她只能在教堂度過一生,或者更慘,淪落為靠皮.肉為生的交.際女。
而班納特家,也要捏著鼻子收下這樣一個沒臉沒皮的女婿,簡直就像是癩蛤蟆貼上了,太膈應人了。
在聖誕節後,嘉德納太太也對伊麗莎白遞出了邀請,請她和他們一起去到倫敦去。伊麗莎白接受了邀請,她說:簡處理完手邊的事情也會回倫敦,到時候她就可以到姐姐那兒去住。
伊麗莎白先跟著舅父舅母離開的,簡還有一點事情過幾天再走,再上倫敦和他們會合。
莉迪亞生氣地發現,她在布萊頓碰到威克漢姆的幾率小多了,而且他也不再來班納特家拜訪。
莉迪亞很是氣急敗壞,後來聽說他在熱烈的追求金小姐,更加不憤了:“莉莉·金?這怎麽可能?她滿臉的雀斑,威克漢姆怎麽可能喜歡她!我才不相信威克漢姆會喜歡她!”
可事實上,的確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威克漢姆先生在熱烈追求金小姐。他表白心跡的感人場面已經被許多人傳來傳去了。
簡知道了這件事,或者說比莉迪亞他們更早知道了這件事,有些不放心莉莉,畢竟是她的朋友。
簡對著朋友可以直接問:“你和威克漢姆怎麽回事?真的和他在談戀愛嗎?”
莉莉說:“談戀愛?沒有啊!我只是享受一下被追逐的樂趣而已。以前,可不會總有這樣的好事發生在我身上。”
簡說:“你真的覺得這是好事兒?你忘了之前我們討論過,那些軍官簡直要占領布萊頓的審美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了?”
莉莉說:“不得不承認,軍官有的時候穿上紅制服的確是很英俊啊!”
看到簡憂愁的望著她,金小姐咯咯的笑了起來,說,“放心吧,親愛的,我知道威克漢姆先生為何如此一反常態看上了我,還不是因為我的祖父去世給我留下了1萬鎊的財產,如果沒有這一點,就算是我長成你這副模樣,可能也打動不了他的心吧。”
簡有些厭惡的說:“別把我扯進去,你不會是真的想和他試試吧?”
莉莉這一副明明想得明白卻仍然春心蕩漾的樣子,還是讓簡有些不放心。
莉莉:“我只悄悄告訴你,過不久我舅舅就要接我到北部去了,最後留在這裏的這點時間,你就讓我好好享受一下美男子的殷勤吧!”
能和簡玩得到一塊去的姑娘,還是比較理智的,不至於因為幾句甜言蜜語就迷了心。
兩天前,倫敦,亞歷山大大街的達西宅
客廳裏,達西看到妹妹在低頭寫著什麽,“喬治安娜,你在幹什麽?”
喬治安娜頭也不擡地說:“我在給我的朋友寫信。”
達西的註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來,直起身:“……哦?是誰?”
他怎麽不知道一向不愛和別人玩在一塊的妹妹,有要好得可以互通信件的t朋友了!
達西小姐一邊落筆,一邊對哥哥乖巧的有問必答:“簡·班納特小姐。”
達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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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沒想到會收到一封來自喬治安娜的來信, 雖然當時的確交換過朗伯恩的地址,但是她以為這幾個月來她都沒有動靜,就是不會給她寫信的, 沒想到會在這時收到。
伊麗莎白也挺緊張, 她嘴上說不在意賓利先生是否結交了其他的女朋友, 實際上還是在意的。
所以簡讀這封信的時候,伊麗莎白也想從中聽聽有沒有提到那位先生的話, 以蛛絲馬跡來判斷一下,賓利小姐的那些話是不是危言聳聽。
可是要叫她失望了。
這封信只字未提過賓利先生, 倒是提起了她的哥哥達西終於回到了倫敦,能夠陪她住上一陣子。
喬治安娜寫到,現在就盼望著能夠和簡重聚,她還有不少小東西要送給她。
她問簡,還要在鄉下待上多久, 因為離開之前,簡就說可能會住上幾個月。現在幾個月已經過去,小丫頭等的有些急了,不知道說的究竟是幾個月,才忍不住寄出這封信。
喬治安娜還提到了幾首最近她學到的新曲子,簡知道她十分喜歡音樂,經常整天的都在彈琴和唱歌。自從和簡認識之後,她對畫畫、設計服裝也有些著迷,她這次還略帶羞澀的隨信寄來了兩張她設計的稿件,讓簡幫她參詳參詳。
簡讀過她的信之後,又認真的看了她的兩幅設計圖, 筆觸還很稚嫩,幫她挑出有問題的地方, 小姑娘第一次著手設計,肯定會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啊。簡可有耐心的一條一條幫她列明。
簡又大大的誇讚了一番喬治安娜閃光的靈感,隨信附上另外兩張修改過的設計,便將信紙放好,等第二天讓人統一送到布萊頓去。
伊麗莎白也是聽她讀完信的,雖然沒聽到賓利先生的只言片語,有一點點失落,伊麗莎白還是為簡交到這樣一個對她充滿信賴的朋友,而為她感到高興。
伊麗莎白說:“我聽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你,她也不會是個像威克漢姆描述中那樣的姑娘,那可寫不出這樣謙遜的信來。”
簡想到當時知道喬治安娜身份的心態,還以為她會是伊麗莎白的小姑子,會成為自己的親戚。可是,現在她的哥哥達西先生竟然很可能成了伊麗莎白感情路上的阻礙者,勸阻了賓利先生不要回來朗伯恩的幫兇之一。
簡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一句,真世事無常,不知道事情還要發展成什麽走向。
簡說:“也許,過不久你就有機會認識她了。”
朗伯恩這棟房子裏,最近的氣氛的確不怎麽好,伊麗莎白表面上如常,實則心情抑郁。班納特太太就比她更加嚴重了,因為柯林斯和夏洛蒂要辦婚事了,柯林斯又來了!
他不去住盧卡斯府上,而是仍然跑到朗伯恩來,這實在叫人覺得莫名其妙。
特別是在他整個白天都跑去盧卡斯府,而晚上又要回來睡覺,還要反反覆覆地向班納特t太太和班納特家的小姐們道歉,為的是他白天時間都用來陪伴未婚妻了,無暇他顧,所以怠慢了她們。
班納特太太不能接受的是,一點也不漂亮的夏洛蒂,她一向覺得比她女兒們差遠了,可日後夏洛蒂將代替她成為這棟房子的女.主人。
所以班納特太太總要埋怨簡,覺得就因為她沒有答應柯林斯,而現在讓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占了便宜。
要知道,現在盧卡斯太太一見到班納特太太就笑得特別開心。
班納特太太感覺,盧卡斯一家私下一定經常要討論,日後得到朗伯恩後的生活。搞不好他們都規劃好了全家都要搬過來,想想這些,班納特太太那脆弱的神經就受不了了。
還有賓利先生,他離開了之後一直未回,現在鎮上的人都在議論賓利整個冬天都不會回來。
她曾經寄予最大希望的二女兒的婚事眼見也要黃了。
班納特太太整日在家裏怨天尤人,她責怪簡,簡就躲開她,跟她打起了游擊戰,或者左耳聽右耳出,完全不當是一回事。
班納特太太口無遮攔,又去責怪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本就承受著巨大壓力,受不了,便和班納特太太吵了起來,這是母女倆第一次爆發爭吵。
伊麗莎白訴說著,如果不是班達特太太太得意,炫耀的太過厲害,四處都跟人說她和賓利先生就要結婚了,她也不會有今天這麽丟臉的情況。
班納特太太頭一次被乖順的二女兒頂撞,直嚷嚷著:頭疼的更厲害了。
簡覺得伊麗莎白這樣和媽媽整天對著也不是辦法,心情本就糟糕的情況下,若是再聽到鄉村的風言風語,肯定會更加難受,不如出去散散心。
很快進12月了,每年舅舅一家都會來朗伯恩,大家一起度過聖誕節。
簡勸伊麗莎白,在聖誕節過後可以去倫敦住上一陣子,伊麗莎白可以和她一起住,也可以偶爾去舅舅家小住,那邊人多熱鬧些,和表弟表妹們在一起,不會有多少獨處的時間留給她想煩心事。
簡也打算在聖誕節之後離家,因為這個節日是最重要的,每年家人都要一起過。這個節日過後,馬上就是新年伊始了,簡也無法再在鄉村長住下去,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靠遠程的信件來把控。
伊麗莎白覺得這個提議可行,離開家一段時間,去接觸一些別的人和事,也許真的可以換一換心情。
在聖誕節之前,夏洛蒂和柯林斯舉行了簡約的婚禮,她要和她的先生搬到漢斯福去了。在離開之前,她緊緊地拉住伊莉莎白的手,讓她的好朋友答應她,一定要多給她寫信。等到3月份,她的父親盧卡斯先生和她妹妹去漢斯福的時候,她希望伊麗莎白也能去做客。
伊麗莎白自從夏洛蒂答應了柯林斯的求婚,已經覺得和這位朋友中間有了些微的隔閡,不再像之前那麽無話不談,不過,還是無法拒絕朋友如此誠摯的邀請,特別是在夏洛蒂的帶了一絲祈求的時候。
伊麗莎白看得出來,如果她不給夏洛蒂寫信,那她肯定會覺得整日對著柯林斯日子有多麽枯燥無聊。
柯林斯得知妻子邀請了伊麗沙白堂妹,他便又極力的勸說妻子邀請簡一起去,他是鐵了心的想讓簡見識見識他那一所不錯的房子,還有他推崇備至的羅辛斯花園。
他一定要讓簡親眼見一見,她究竟錯過了什麽。
夏洛蒂對簡發出邀請的時候有一絲絲的尷尬,不過她既然決定和柯林斯朝夕相處成為夫妻,已經在努力的克服這種尷尬了。
簡沒有直接答應她,只說到時候沒事兒的話,可能會和伊麗莎白一起去。
伊麗莎白當然是極力的希望能和簡一起的,她只是出於對朋友的面子答應夏洛蒂,可是在沖動答應過後,她並不想去一幢只有柯林斯和夏洛蒂的房子。如果簡能夠陪她一起去,那事情就另當別論,可以好好享受那一趟旅程。
聖誕節前的星期一,嘉德納舅舅,舅媽到了朗伯恩,班納特太太十分的欣喜。
嘉德納舅舅是一個通情達理,頗有紳士風度的人物,他比他的姐姐受到更好的教育,見識也廣得多,雖然出身商界,教養和風度都是上流,就是內瑟菲爾德的那一對挑剔姐妹來了,也會不敢置信的。
嘉德納太太是個比班納特太太以及菲利普斯姨媽小好幾歲的女子,她和藹聰慧,又很文雅,也深得幾位外甥女兒的喜愛。
嘉德納太太一進屋,先是分發禮物,然後再說一說最新的流行服飾,她拿眼睛看了眼簡,說:“最近倫敦有一家叫依蓮娜的店,特別出眾,總能推陳出新,衣服的款式幾乎引領了半個倫敦時尚的潮流。”
班納特太太接著問了幾句話,於是,嘉德納太太就知道了,班納特太太還不知道那家風靡了太太小姐們的店鋪是她的女兒搗鼓出來的。
要知道這幾個月來,嘉德納夫婦都很為那家店擔心,怕它背後的出資人自己的外甥女虧錢。等到看著它蒸蒸日上,欣慰的同時,也是伴隨著對簡的擔憂。
嘉德納太太覺得這樣也好,悶聲賺大錢,越少人知道店的幕後主人,那就越少給簡帶來非議。要知道還未婚的女孩子可少有這樣拋頭露面下場經商的,那可能會影響她日後的因緣。而班納特太太絕對不是一個能夠守住秘密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不論好事壞事,可能會傳得人盡皆知。
班納特太太對著弟弟弟媳當然有很多苦要訴,很多牢騷要發,她說自從上一年他們走後,她在這個家裏受了很多委屈,兩個女兒本來都快要出嫁了,到頭來只落得一場空。
當聽到班納特太太差點把大女兒簡嫁給柯林斯,又在和其他外甥女的談話中知道柯林斯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之後,嘉德納太太坐不住了,覺得有必要好好勸一勸班納特太太,那位先生和簡根本不相配。
她勸班納特太太實在沒有必要那麽著急的給簡找婆家,簡絕對可以在追求者當中挑一個十分合心意的做丈夫。
嘉德納太太早就在和簡以及伊麗莎白通信的時候,大體上就知道了他們家裏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為了體貼外甥女兒們起見,只是稍微敷衍了班納特太太幾句,便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嘉德納夫婦在朗伯恩呆了一個星期,沒有哪一天不赴宴的。
有時候在菲利普斯府上,有時候在盧卡斯府上,有時候又在軍官那兒。
班納特太太小心周到的為她的弟弟和弟媳安排得十分熱鬧,以至於他們夫婦不曾在她家裏吃過一頓便飯。
家裏有宴會的日子,必定就有幾位軍官到場,每次總是少不了威克漢姆。
在這種場合下,他顯然成了社交達人。
也有一個挺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是班納特太太特地安排的,因為威克漢姆和嘉德納太太的家鄉在肯特郡的同一個地方,他總是能說得出一些嘉德納太太認識的那些老朋友們一些她所不知道的趣事兒,這倒是讓嘉德納太太大出意料的欣喜。
伊麗莎白都已經恢覆了很多精神,至少在外人看來,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失戀的苦惱,反倒是讓人看得出來威克漢姆這位全場最英俊的小夥子總是對她殷勤相待。
至於簡,對這位人人喜歡的軍官,一向頗為冷淡,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好在,威克漢姆也沒有主動往簡面前湊,非要來討她的歡心。
他和伊麗莎白,莉迪亞,凱瑟琳都走的挺近的。
在達西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威克漢姆在整個布萊頓都開始散布著消息,說他被達西先生用權勢奪走了他本該得的東西。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達西是怎樣虧待了他,已經不是之前的知情人私下談談了。眾人本來就對達西嚴峻冷酷的印象更深了。
威克漢姆像個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如魚得水的交談,似乎每個人都跟他有點心照不宣的小秘密,讓人以為跟他才是一國的。
這一天,他出奇的來到沈靜的簡面前,試探著說著油滑的話:“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坐在你旁邊嗎?”
簡坐的是一張小型的雙人沙發,她掃過四周,還有很多空位,對於突然靠近的威克漢姆說道:“我想我們家的椅子還夠坐,不至於失禮到了讓客人和主人擠在一塊。”
威克漢姆輕笑,t好像發現了她的小秘密似的,他坐在了她隔壁的沙發上,腦袋向這邊湊近了說話,這樣距離仍然離得很近,“我知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了,班納特小姐。”
簡擡眼:“哦,真的嗎?”
他對簡低聲說道:“你喜歡達西,費斯威廉·達西竟然也有人喜歡。不過這也並不讓人太意外,無數淑女對他的身份和財產趨之若鶩……”
他故意頓了頓,好像是等著簡為被拆穿這虛榮的心思而感到尷尬,然後才接著說:“不過我跟你說,他總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俯視一切,他只看得到利益,可沒有人能贏得他的心。”
簡冷冷的說:“請你不要說這些不實的話。”如果換個真的喜歡達西的女孩子,恐怕已經被他這話弄的心神不寧了吧。
威克漢姆仍然笑的人畜無害,好像是一個最知心的人,“你不用不承認,我已經猜得到了。”
簡的確有些苦惱,說:“能告訴我是怎麽猜到的嗎?”
威克漢姆:“在聽說過他對我做的事情之後,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討論過這件事,只有你班納特小姐,我觀察過了,你從不開口批判達西,這還不夠明顯嗎?”
她信任達西!在威克漢姆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竟覺得十分有趣。
達西那樣冰冷的人竟然還有人信任他,相信他。
在聽說班納特小姐是在內瑟菲爾德舞會上唯一一個和達西跳舞的姑娘之後,他就知道,在他見到簡之後感覺到的那一絲絲違和感是什麽了,她和達西對待他的態度很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都從不輕易相信他說的話。
簡忍不住想笑,他自以為捏住了她的秘密,接下來不是跟她談條件就是想借此跟她深交了,再一步一步的被她給蠱惑住吧。
他這到底是天生的技能,還是後天在無數個女孩子身上鍛煉出來的把戲?
簡說:“讓我提醒你,威克漢姆先生,你不會忘了,你是怎麽跑到民兵團來的吧?”
威克漢姆眼神微閃,神色卻保持著鎮定:“當然記得,是出於我朋友丹尼少尉的熱情邀請,而我剛好要想要找一份事做,事實上證明,來到這兒是對的,軍團還有布萊頓這裏簡直是太好了。”
簡悠悠的說:“是嗎?為什麽我所知道的是另外一個版本,難道不是在北安普頓待不下去了嗎?”
他的瞳仁兒猛地一縮,僵硬道:“什麽?……你知道什麽?”
簡說道:“布萊頓是個安寧的小鎮,不該被意外打破這份平靜,如果你能低調一點的話。”
威克漢姆:“所以你這是威脅?”
簡說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你不會以為暫時躲到這裏就真的沒人知道你的事了吧?”
威克漢姆已經不再維持假笑:“你聽誰說的?達西?他還在調查我?”
簡卻淺笑著說:“我差點要以為,之前聽到的關於你善解人意的盛讚都是假的了,你難道聽不出來嗎,先生,我在認識達西先生之前就聽過你的鼎鼎惡名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有些冷硬的問:“你想怎麽樣?”
很神奇的,他那張英俊的臉在他含笑的時候,眼睛似乎就含著情,很是吸引一些無知少女和少婦們,可是當他板起臉的時候,他的五官就會顯得有些苛刻。
簡說:“很簡單,離我家的妹妹們遠一點。”
他立刻能屈能伸,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好的好的,我一定照辦。”
他那樣子顯得很無辜又弱小,好像簡是什麽強惡勢力逼迫了他什麽一樣。
簡知道這必然是這人的假象,她的聲音正經嚴肅:“我沒有在開玩笑,你也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容身之地,這麽快就容不下你吧。”
她的眼神卻似乎還帶著一點笑意望向他,任誰看了兩人也只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不會想著她口中說出的是威脅的話,不會想到剛剛有一場多麽劍拔弩張的對話。
過來找威克漢姆的莉迪亞就有些嫉妒說:“哦!看看你們兩個,看來很聊得來啊。”
她嬌氣的對簡說:“簡,把威克漢姆還給我吧,你已經占著他夠久了,我要帶他去跳舞了。”
簡仍然看著威克漢姆,威克漢姆對視上她的眼神,不會錯過其中的威脅意味,他不動聲色的揮開莉迪亞過來挽住他胳膊兒的手,在莉迪亞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說:“抱歉,我今天不太想跳舞。”
上次弗蘭克已經查到這家夥是個爛賭鬼,四處欠債躲債,之前在北安普頓也混得風生水起,不過在幾乎所有認識的人都被他借過騙過無力償還之後,他就人間消失了。
簡知道他大概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一樣的套路。
而他養在布萊頓的肥羊,當然就是那些很欣賞他的人們,當然,如果他把主意打到班納特府上,那就要讓他失望了,班納特家可是沒什麽餘錢給他借給他騙,而且姑娘們的嫁妝也遠遠不夠他揮霍的。
只要是他想走正常的跟人真結婚的途徑,班納特家就應該不在他的目標之內。
簡派人盯著他防著他,防的是他的不正當手段。就好比原著中,他甩開其他人,帶著懵懂無知的莉迪亞私奔,最後班納特府上顏面掃地不說,還要他們家這一方出錢幫他擺平債務,他才肯和利迪亞結婚。
不然,莉迪亞就永遠披上私奔不貞的罪名,沒有體面的紳士會和她結婚,她只能在教堂度過一生,或者更慘,淪落為靠皮.肉為生的交.際女。
而班納特家,也要捏著鼻子收下這樣一個沒臉沒皮的女婿,簡直就像是癩蛤蟆貼上了,太膈應人了。
在聖誕節後,嘉德納太太也對伊麗莎白遞出了邀請,請她和他們一起去到倫敦去。伊麗莎白接受了邀請,她說:簡處理完手邊的事情也會回倫敦,到時候她就可以到姐姐那兒去住。
伊麗莎白先跟著舅父舅母離開的,簡還有一點事情過幾天再走,再上倫敦和他們會合。
莉迪亞生氣地發現,她在布萊頓碰到威克漢姆的幾率小多了,而且他也不再來班納特家拜訪。
莉迪亞很是氣急敗壞,後來聽說他在熱烈的追求金小姐,更加不憤了:“莉莉·金?這怎麽可能?她滿臉的雀斑,威克漢姆怎麽可能喜歡她!我才不相信威克漢姆會喜歡她!”
可事實上,的確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威克漢姆先生在熱烈追求金小姐。他表白心跡的感人場面已經被許多人傳來傳去了。
簡知道了這件事,或者說比莉迪亞他們更早知道了這件事,有些不放心莉莉,畢竟是她的朋友。
簡對著朋友可以直接問:“你和威克漢姆怎麽回事?真的和他在談戀愛嗎?”
莉莉說:“談戀愛?沒有啊!我只是享受一下被追逐的樂趣而已。以前,可不會總有這樣的好事發生在我身上。”
簡說:“你真的覺得這是好事兒?你忘了之前我們討論過,那些軍官簡直要占領布萊頓的審美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了?”
莉莉說:“不得不承認,軍官有的時候穿上紅制服的確是很英俊啊!”
看到簡憂愁的望著她,金小姐咯咯的笑了起來,說,“放心吧,親愛的,我知道威克漢姆先生為何如此一反常態看上了我,還不是因為我的祖父去世給我留下了1萬鎊的財產,如果沒有這一點,就算是我長成你這副模樣,可能也打動不了他的心吧。”
簡有些厭惡的說:“別把我扯進去,你不會是真的想和他試試吧?”
莉莉這一副明明想得明白卻仍然春心蕩漾的樣子,還是讓簡有些不放心。
莉莉:“我只悄悄告訴你,過不久我舅舅就要接我到北部去了,最後留在這裏的這點時間,你就讓我好好享受一下美男子的殷勤吧!”
能和簡玩得到一塊去的姑娘,還是比較理智的,不至於因為幾句甜言蜜語就迷了心。
兩天前,倫敦,亞歷山大大街的達西宅
客廳裏,達西看到妹妹在低頭寫著什麽,“喬治安娜,你在幹什麽?”
喬治安娜頭也不擡地說:“我在給我的朋友寫信。”
達西的註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來,直起身:“……哦?是誰?”
他怎麽不知道一向不愛和別人玩在一塊的妹妹,有要好得可以互通信件的t朋友了!
達西小姐一邊落筆,一邊對哥哥乖巧的有問必答:“簡·班納特小姐。”
達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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